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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眼線 這是他們能聽的嗎?人家的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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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們能聽的嗎?人家的私事!

陸形雲憑本能想到要避嫌,而且既然齊懷玉來了,以她的個性,蘇輕柳必然沒事,那這地方就沒他什麽事兒了,但見神子殿下好像正在興頭上,半點沒有要走的意思,而且是自己硬要他來的,陸形雲緩緩按捺住了自己不願沾惹他人私事的想法。

“誰?”錦衣公子咬緊牙關,而他身邊的那群侍從、長老也都眼觀鼻鼻觀心,做出不是他們想聽而是走不開不得不聽的樣子,表情沈重中透著點人之常情的八卦心。

“你真不知道?他們沒告訴你?”齊懷玉見陸形雲也在,而陸形雲身邊有兩位明顯不是他們這一輩的高人,而且沒有要走的意思,也算松了口氣,靠山在,她也就無懼對方這麽多人了。

“他們,又是誰?”

“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歡誰,就你不知道?”齊懷玉唯恐天下不亂地說,“不可能吧。”

“少賣關子,說!誰?”錦衣公子臉色鐵青,氣急敗壞地說,“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要不……”

“沒什麽需要藏著掖著的。”

齊懷玉把挽月劍拿出來,指腹輕點擦拭劍身,慢條斯理地道:“你真的不知道嗎,真要我告訴你,都已經這麽明顯了,為什麽你會不知道啊,實在離奇至極。”

“你不親口告訴我,我不信!我不相信你跟我有婚約,卻還喜歡上別的人。”

“不,應該說你我婚約並非我所能決定,但我喜歡誰是我能自己決定的。”

“到底是誰,有本事讓他來跟我一決高下。”

齊懷玉笑了:“那你去跟我師父一決高下吧。”

“什麽意思?”錦衣公子極其陰沈的臉色稍稍轉變,以為是一派胡言。

“人人都知道我喜歡我師父,就你不知道,他們瞞著你,這可不關我的事,我從未隱瞞任何人。如果你不是對我有所求,我或許會稍微當你是個不懂事的小孩一樣還算親切對待。”

“你不是開玩笑嗎?”

“我為什麽要開玩笑,我喜歡我師父天青尊者是一件特別難以啟齒的事情嗎?還是諸位認為我師父長得不夠俊逸,氣質不夠脫俗,實力不夠高超,能力不夠出眾,身形不夠高挑,人品不夠出色,功績還不夠參造化,對我不夠好,值不得我喜歡?”

“但天青尊者太上忘情,你喜歡他不會有好結果。”錦衣公子不死心地道。

“喜歡一個人,為什麽非要結果?”

金天機猝不及防聽到這個,面上露出別樣的神采。

“你知道有喜歡的人本身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情嗎,他只要存在就可以了,我看著他就會很開心。他太上忘情,也就意味著他會一直孤家寡人,我可以一直一直喜歡他。這份感情只有我能停止,就連他本人都沒辦法阻止我。”

“他都三千歲了!”

“等你三千歲,有他一半的成就再來跟我說吧。”

“你是說要等我到三千歲?只要有他一半的成就就可以?”那錦衣公子好像要瘋了,饒是這樣他都能高興。

“……”

齊懷玉很平靜地說:“你三千歲的時候如果有他一半的成就,再來跟我說你不值得你徒弟喜歡,我會告訴你,是的,確實。”

錦衣公子:“……”

“誰敢說出去,休怪我不留情面!”錦衣公子目光掃過周圍所有人。

嘖,對付不了自己的緣定對象,把矛頭對準別人,如果是他們自己人或許會覺得這人挺上道,但被矛頭對準的人卻不這麽想,陸形雲尚且沒有什麽反應,穆芝心情不太好,金天機稍稍挑眉,微微俯身,柔美長發傾瀉擋住小半張絕美出塵的面容,在陸形雲耳邊說了些什麽。陸形雲卻只瞥了眼他的側臉,情不自禁地呼吸微窒。

就在這時,尚且平穩地飛在半空中的錦衣公子倏然像斷線一般,從半空中狠狠栽了下來,倒栽進泥地裏。

“這怎麽回事,不是說禁制沒了嗎!”

他身邊的侍從趕緊將他拉起來,說:“公子,禁制又開了,可能上不去,還是得爬山。”

錦衣公子當著這女人的面丟人現眼,只覺渾身血氣上湧,又看了眼齊懷玉手中的挽月劍,那青光映照在瞳孔裏,他覺得自己腦袋都是一片綠。

穆芝老道咳嗽一聲,可怖的威壓若隱若現,他若再不出手,對方再不長眼地挑釁陸形雲,神子大人下一招,可能就不是這麽輕巧了。

他一路聽下來,這其中牽扯到的利害關系實在有點大。

天青尊者知道自家徒弟對自己抱這個心思嗎,如果知道這個心思,卻還把本命聖兵“挽月”交給對方保命,那就有點玩味了。

天府的所謂太上忘情,和他所修的斬斷紅塵,幾乎異曲同工。

若他在以前,會覺得這小女娃沒戲,癡心錯付,異想天開。

可如今連他都能對堂堂神子心生妄念,宋天青怎麽就不能被小徒弟攻略?反正只要這人別死在他眼皮底下,就跟他的古教沒什麽利益沖突。

“公子!”

“你們給我走著瞧!”那錦衣公子這才帶人離開,臨走時卻死死剜了金天機等人一眼,饒是他心有所屬,視線落在金天機面容上時,依舊控制不住一頓,而後飛速移開。

這群人走了以後,齊懷玉重新回歸看到他的驚喜,卻故作不快,道:“陸兄,這究竟什麽情況,你怎麽會跟他攪和到一起?”

“我不知道你們認識。”陸形雲發現自己被坑了。

這老道不靠譜,看他之前那津津有味看戲的表情,應該知道這樁婚事的。

能夠驚動古教老祖的聯姻關系是怎樣的來頭?當然,如果這古教老祖非常好事極度無聊異常八卦,那這情報就沒有任何意義。

蘇輕柳想說點什麽,但她發現自己好像根本插不上話,以及好像並沒有解釋的必要。

陸形雲繼續道:“……所以沒有料到這會對你造成困擾,這件事我會當做沒發生過,也不會對外亂說,但不知道她會不會。”

“我不會!小鳳也沒醒。”蘇輕柳瞪了他一眼,”我要去找給小鳳解毒的東西,可能要馬上離開這裏。”

“你最好別走,那人並沒有走遠,不排除會派人對你下手的可能。”陸形雲道。

“這事交給我,”齊懷玉冷冷地掃了某個地方一眼,道,“餵,讓你家小主人把解藥拿來!”便看到有人頭隱去,她道,“給別人下了毒,還派人在這兒盯梢,手段實在拙劣。”

陸形雲覺得齊懷玉有必要待在這裏,那人只是因為自己等人看了他的笑話就想殺人滅口,可想而知知道他和齊懷玉認識,又會作何感想,估計更不會放過。

但陸形雲並未把那人放在眼裏,那人不是神子殿下和木老的對手,至於蘇輕柳,若能跟著齊懷玉,他就能功成身退了。

原本是這樣想著,但情況有變。

眼下聖山外面聚集了不少強者,盡管神級防禦陣如他所願地籠罩在了聖山之外,外來人進不來,裏面的人也出不去。

換言之他之所以認為留在聖山內比當時立刻下山離開聖山範圍要好呢,因為他沒有把握能在半道上不被趕到的古教上位者們截胡。

而這樣封住以後,聖山外的情況皆在上位者們的掌控之中。

唯獨聖山內的情況,成了無法窺探的迷,方才有可操作的餘地。

這裏頭若無意外,神識最強者便是木老。

但木老並不樂意聽他的,所以來見此女很必要,叫上齊懷玉也很必要,若非周一溪和白面書生遇到危險,他也是很樂意把他們請來這邊打聽一下目前的形勢。

目前他僅有的人脈也就面前這兩位尚且清醒的女子,一個古教弟子,一個大教弟子,而若想安然帶著神子殿下離開聖山,甚至走過古教上位者神識範圍內的萬裏疆域,說實在的,他毫無頭緒……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看看有沒有有價值的情報,可以從中想到出去的辦法,沒有情報來源,是真的一頭霧水。

齊懷玉見陸形雲身邊這位好看得像是從畫裏走出來一般的男子,另一個老者也是一身仙風道骨,但明顯站在另一邊的白衣女子又跟他們不像一路,卻又好像跟陸兄很熟。

不等她開口詢問,陸形雲主動介紹道:“這位是我金師兄,這位是師兄的忘年交,姓木,你可以叫木老,這位是偶然碰到與我同學院,還恰好見過我師兄的故識,姓蘇……”

“魘北堂,蘇輕柳。”懷抱火鳳的白衣女子趕緊道。

“天府,齊懷玉。”齊懷玉恢覆如常。

蘇輕柳聽這仿佛擲地有聲的天府二字,不由一陣臉紅,見她舉止毫不扭捏做作,心想這大概就是古教弟子的底氣吧,果然不是尋常大教弟子能夠比擬……

“你跟陸兄同學院修行過啊,可我到現在還不知道陸兄師門……”齊懷玉發誓自己只是一問。

“其實我是個小山門的宗主,門下沒幾個人,不值一提。”陸形雲不再隱瞞。

“陸兄別開玩笑。”

“我確實是宗主。”

“山門沒幾個人,該不會是你建的吧?”

“對。”

“真是你新建的?”

“對。”

“你居然是宗主!”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

齊懷玉美眸直楞,唰地起身,目光灼熱,無比羨慕:“看來我還是小瞧了陸兄!”

陸形雲一臉淡定,主要是不太理解這有什麽了不起的,建宗門難道不是有錢有地就行嗎。

但他這副淡然無波的模樣落在其他人眼裏,妥妥宗主風範。就連一向挑他刺的穆芝老道也沒了二話。

齊懷玉很激動地道:“我一直以為你是隱士世家弟子,見了這兩位,更是堅定了念頭,沒想到陸兄已經跨出了那一步,自立門戶了。”

陸形雲道:“聽你的意思,建宗門好像很難?但對我而言很簡單,就像尋常小修士要加入古教,也會認為很難,但對你而言很簡單。”

“對,我是出生在古教世家,所以並不認為成為古教弟子有多難,但對我們而言,想要走出古教,自立門戶簡直異想天開,窮盡一生也頂多擡高家門的門檻,成就在家門,也受制於家門,”齊懷玉問他,“你怎麽會想到要建宗門,一般都會直接進大教,是你家長輩好像特別有先見之明嗎?”

“我自己選的。”陸形雲覺得也就那樣。

蘇輕柳道:“當初好像聽說有大教招攬他,被他拒絕了……”

時間太長,陸形雲都快忘了有這回事。

“拒絕得好!”齊懷玉長籲短嘆,羨慕得不行。

“好嗎?”蘇輕柳不太理解,“這樣一來,沒有大教提供資源和路徑,很多秘境進不去。”

陸形雲也聽過這說法,深以為然。

“秘境而已,怎麽進不去了,只要有人領著,很好進的。”物質基礎決定了上層建築,齊懷玉覺得那些完全不叫事。

“哪能和當宗主相提並論,在古教有諸多限制,規矩都是定死了的,只能按照給定的路徑去爭取別人設立的頭銜,除非位高權重,像我師父那樣獨立一方山頭,掛個峰主名頭,不然連住處都不能按照自己心意去建,像我師父可以自建住處,但很多規範都死板。”

“比如我們天府就不能過度用龍、鳳之類的圖騰,還不如自己家自在,但自己家沒宗門那麽大,建立宗門就可以想圈多大的地,就能有多大的地,自己的地方,想怎麽弄怎麽弄。”

……問題是還得有足夠的靈石。

陸形雲倒覺得一般人都會嫌麻煩,他也覺得自己親手建的宗門會很有成就感,他很感謝齊懷玉能這般毫無保留地告訴他這些,原來他正活在別人的夢寐以求中,而以前的他並沒有實感。

蘇輕柳則聽著神仙談話,覺得他們才是一類人。

“你想在天府弄大的龍形石雕嗎?”陸形雲笑著說。

“有這打算,但是不行,還有,我在某個秘境裏面,見到過一處鬼斧神工般的溫泉瑤池,很想搬回峰去,但我住處太小啦,山峰不能改建,所以搬不回來。”

齊懷玉好氣:“虧我前後去過很多趟專門研究了可以完好無損弄走的法子,而且確定有可行性,大概就我一個人知道那地方可以弄走,也只有我在打那裏的主意!”

“陸兄,如果你能進去,你能搬回宗門去,到時候我去你宗門做客看一眼!”

“你來自然歡迎,但搬秘境的東西回來,合適嗎?”陸形雲問。

蘇輕柳已經驚呆了,她以為齊懷玉所說的帶進秘境只是隨口一說,這是多好的關系才能做到這樣,還是說進秘境真就這般簡單嗎,是她格局小了,她知道的也很有限:“合適,自然是合適的,一般秘境都是好多處古教共同掌管門戶,但秘境裏的東西就是誰得到算誰的……”

但一般他們古教弟子要進秘境都要經過嚴格考核,進去之後能活著從秘境出來都算不錯了,古教弟子太可怕,竟然想著活著從裏頭搬東西,甚至還研究那麽多次……

齊懷玉滿不在乎地道:“秘境裏面很多東西都是被毀掉的,無論多瑰麗的壯景,多可怖的詭地,毀掉了就沒有了,能完好無損地搬出來,造福一方,那才是物盡其用,才不算浪費吧。世上不缺寶物,缺的是發現寶物的眼睛。”

金天機一怔,突然覺得這般聰慧的女子有些危險,莫名有那麽點坐不住。

陸形雲道:“說得對,多虧你告訴我這些,漲見識了。”

此時的陸形雲沒有把她說的這話當真,別人有這個心就算不錯了,如果秘境這麽好混進去,那世上那麽多有志青年就不會擠破頭進大教了。

再者,他宗門內有一處很大的池子,也有溫泉眼,所以也不是特別需要池子。

目前還是安然把神子殿下帶回宗門去,才是當務之急。

齊懷玉還是難掩激動,本來就很看好他身上自由的氣質,沒想到是真的一方宗主,而且還是宗門創始人。

真當宗主,那是種什麽樣的體驗?她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有沒有機會親身感受這種滋味。

“陸兄謙虛了,話說回來,陸兄既然是宗主,那你在來這兒之前,應該對此地天生神靈有充分的了解吧!”

眾人間燃起篝火,陸形雲的容貌在火光映照下,顯得很是溫婉柔和,他隨意地盤腿而坐,往火堆裏放了幹枯的樹枝,道:“恰恰相反,其實並沒有很了解,我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過來玩玩的……”

金天機微垂著頭,坐在陸形雲身側靠後的地方隱藏存在感,誰都沒註意到的是,他面上早已露出微妙的不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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